番外三界篇05能不能让魔尊大人过点安详的囚生活
几条小鱼在缸里游着，三人坐在小方桌前，桌上摆了两菜一汤。
白念筝给白秦舀碗热乎乎的鱼汤，“师尊尝尝。”
纪凌怀疑白念筝一口一个师尊，是因为叫着很有意思，听不出半点敬重。
白秦安静干饭，两人也没拌嘴，场面分外和谐。
纪凌偏头问，“还要书吗，我给你找。”
“不用。”白秦慢条斯理地吃着。
“铃鹿台进贡了好多茶叶，想喝吗？”白念筝一脸殷勤。
“不用。”白秦不为所动。
“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。”
白秦放下筷子，木筷与碗沿相撞，发出不大不小的清脆磕碰声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放我走。”
“……”
纪凌低下头，白念筝笑着起身收拾碗筷，“没事，师尊慢慢想，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说就是了。”
那还有什么好说的，说屁。
白秦起身，回房。
白念筝盯着紧闭的门，抓了抓头发，“好吧，虽然玩起来很刺激，但也只是一时的，还是按你说的……”
“不，我还有事要做。”
纪凌平静的语气听得人心慌。
白念筝狠狠皱眉，这家伙搞什么名堂？之前担心的是他，现在不让停的也是他，干嘛，玩爽了流连忘返？“你还想干嘛？”
“先就这样吧，秦哥对我们并非没有感情，他只是在回避，因为他必须得想办法离开，他不敢把女儿的安危交给我们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所以？”
“我想做一些，我曾经做不到的事。”
纪凌张开手掌，前方浮现诸多幻影，一个个虚无的影间缠绕着一条条金色的丝线。他面无表情，眼神淡漠。
白念筝瞧着他做这些，语气渐渐沉下来，“好，那我有一个疑问，你解答了，就随便你搞什么计划，否则我立马唤醒父亲。”
“你问。”纪凌暂停动作，伸在半空的指尖闪烁着诡异的金光。
白念筝眯起眼，牢牢盯住他，以确认他不是在撒谎，慎重开口，“这个世界分为三界，妖、魔两界都是很常见的设定，但是，天界既然都是仙，为何叫天界？仙帝与天帝，仅仅只是称谓模糊吗？”
“问得很好，”纪凌轻声道，随意一划，一条新的金色丝线凭空出现，“简单的说，在这世上，人可以修炼成仙，但不能修炼成神。”
“交换这样的身份，只要三分之二的积分？”白念筝背后的狐尾若隐若现，魅惑金眸半眯，流转危险意味。
纪凌轻声苦笑，雨煞浮现在他身前，原本的魔器在滴上他的心头血后，伞面从不详的血红变成了神圣的白金色。
然而在这无瑕的颜色下，层层漆黑浓雾萦绕其上，白念筝端详半晌，欲言又止，最终道，“疯了吗你，这只是个剧本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想交换美好的结局，怎么能不付出不幸的代价呢。”纪凌苦涩笑笑，“是啊，这只是个剧本，所以，我终于可以做一些，一直都不敢做的事了。”
白念筝敢疯，即使失控，也有两个人兜着。
纪凌也一样，即使失控，也有两个人兜着。
所以白念筝按了按眉心，“随你吧，我会看着你的。”
小孩敢闹是因为有大人罩着。现在俩人都不省心了，他可不得省心点。
白秦不知自己在这儿呆了多少日子。
无心数晨昏，无兴观日月。
三界的山珍海味、奇珍异宝不要钱似的送来。
白秦山珍海味照吃，奇珍异宝照玩，脸上永远没有笑意，给他的照单全收，但永远不提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。
白念筝和纪凌什么话都没多说，只默默照顾着他，把人盯得严实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凌这段时间来越发疲惫，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，眼底的乌黑也越来越重。白秦看着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某日林中闲逛，白念筝瞥眼白秦，突然道，“那边跑过去好大一头野猪，我去抓来。”
白秦还没说话，白念筝就嗖的一声溜远了。
他和纪凌对视一眼，纪凌似乎精神不济的样子，恍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看他，立刻道，“你想一个人我就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陪不陪没什么区别，封印不解，他跑哪去都一样。白秦漫无目的地走，纪凌跟着，轻声说，“东边有片花海，想去看看吗。”
“看过了。”白秦瞥他一眼。
“白念筝带你去了？那我们去其他……”
“你带我去的。”
纪凌愣住了。
白秦转过头，盯着他，一字一句，“前两日，你们也跟我在这散步，你带我们去的，烛乐花海，一日盛放一日燃烬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话间，他们走到树林东边，纪凌对着一片大火蔓延过的焦土，一时无言。
“你在做什么。”白秦在他身后出声。
“不会伤害你和魔界的事。”纪凌只这样说。
这俩人虽把他拘着，嘴上倒没撒过谎，至少白秦所见的是这样，要求他们带他回魔界看看，两人当真带他回了一趟，只不过是偷偷回的，看一眼坐在案牍前打瞌睡的可怜小公主就溜了。白念筝保证过会暗地扶持魔界，也践行了。
不考虑没有力量这点，他现在过的简直是幸福的退休生活。
虽然这样的生活很对他胃口，但白秦不能不考虑，还不是他退休的时候，说白念筝和纪凌只因为一年里对他爱得死去活来才把他拘在身边，他不相信。
想不到理由，不代表没有理由。而且也不知道跟纪凌的异常有没有关联。
他扭头就走，纪凌意料之外的拉住他，“你说想听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……”
僵持一会儿后，白秦缓缓开口，“我想听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为什么想听。”
“告诉我。”
“好，我在切割三界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白秦懵了。
“你先说，为什么想听。”纪凌似乎很是固执于无意义的原因。
“我要知道你的行动对魔界有无害处。”白秦答得很快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“你的目的是什么。”
“让三界往来难度增大。”
“继续。”
纪凌摇头，“你没有完整地回答，我也不能完整地告知。”
白秦皱眉，“我没有隐瞒，也没必要，你看得出来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不，我的意思是说，一开始，你为什么想知道我在做什么？”纪凌轻声说道，“你会有点在意的顶多是食物和房事如何，为何要关心我这家伙？”
“……”
纪凌笑了。
他面前这张脸只有三十岁的样子——白秦的三十岁，不显富态，不具衰颓，比有些二十多岁的看着还年轻。
此时这张脸露出鲜有的，明显的困惑表情，竟然有些可爱。
“坦率一点，秦哥，这样我才能对你坦率一点。”
当白秦心里有“更重要”的东西存在时，他必须用这种方式，交换出他的真心话。
“……你们看起来不好。”白秦果然如此开口。
在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前，他就不自觉地注意着白念筝和纪凌的细微异样，仿佛不仅是他们熟悉他，他对他们也是再熟悉不过的。
但是，不可能的，不应该的，即使他在他们所谓悉心温柔的照顾下，也萌生了一丝朦胧柔软的情感，那也不可能如此深刻，深刻到看着纪凌疲惫不堪的样子，他就想知道原因，即使知道了也毫无意义，他现在什么都没法做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情，没有道理，太奇怪了。
“抱歉哥，让你担心了。”纪凌展开手臂，用力地抱了抱他，以平静的口吻阐述惊天动地的事，“只是我要彻底割开三界，让三界形成独立的三个位面，为此有太多准备要做，累是很正常的。”
作为触碰到实力天花板的强者，白秦大致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。
这世上有天生魔种，有魔物魔兽，有人、妖修魔堕魔，并称为魔；有生灵觉醒生智，有人修妖术，或与山野灵物融合，并称为妖；有天地间纯净之物生灵即仙，有人、妖修仙法升仙，甚至有魔悟得仙法投胎转世成仙，皆称为仙。
第四大界，人界中的人类肉身孱弱，起点比多数种族都低，却能随意选择命途，大道诸多，任人挑选。也正因如此，多数人成为了仙、妖、魔中的一种，时代变迁、种族繁育后，真正的人类已经寥寥无几，在千年前的位面碰撞后，世上便仅存三界。
白念筝在这儿的爹就是遇到了稀有生物——指生活在世外桃源血脉极纯的人类女人，才生下了白念筝这个半妖，万年出一个的绝世天才，赫赫有名的妖界战神，在日益强大的天界与魔界之间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地盘。
也就是说，三界万物，本为同根同源，相对的宿命也相互缠绕，仙可以堕入魔道，魔可以修炼妖术。
而纪凌要彻底割裂三界，同时要割开三界间相互拉扯缠绕的命运，这会令仙、妖、魔彻底成为三个不相容不相关的种族。
纪凌之前可以封印自己的仙力吸收魔气伪造境界提升的假象，白念筝这个半妖甚至是天生的修魔体质，但一旦三界彻底成为“三界”，跟生殖隔离一样，难以往来，无法互通，只有少数大能可以来去自如，像雨煞这样融合三界气息的逆天法宝变成废品，利益减少，代价增加，自然也就……不存在什么争端了。
一个个念头瞬间掠过，白秦几乎是脱口而出，“代价是什么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越来越大，卷起灰黑的余烬，霎那间天地昏黑，两人站在风暴边缘。
“代价啊……”
清亮的声音在风暴中心响起。
绝色少年跪在焦土中央，一条条金色丝线凭空缠绕在他身上。
他扭过头看一眼白秦，白秦看见他似乎笑了一下。
白念筝转回头，上半身弯曲成弧月，三千青丝伴随他把头高仰到极限的姿势瀑布般坠落在地，仿佛在将自己献祭给无名的神只。
他手里月白的刀高高举起，对准自己的胸膛，精准刺入心脏。整个刀身从后背钻出，像一条细长的蛇，伴随鲜血喷涌而出。
“本想最后再制造一点幸福的回忆的，这样，每当你回忆起我们的最后一段时光，都会感到美好，不过既然在你眼里我已经很憔悴了，那也没必要强行制造了。”
白秦动弹不得，封印在他想过去时就阻止了他的行动，纪凌在他耳边轻声低语。
“你已经明白了吧，你是爱着我们的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所以，看着我们为了你心甘情愿地牺牲，你会，如何想呢。”
白秦直直看着他擦肩而过。
没有丝毫留恋，没有回头看他一眼，纪凌在狂风中抓住了一根根被妖力裹挟住的丝线，每扯断一根，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。
一大半线条都连在他自己的身上，他知道是为什么，他是此世的天神，是生命百态的起源——天道的独眼，当连系在他身上的命运一一断绝，他便不再能停驻此间，命途断绝，肉体从生灵成为一道纯粹的能量，意识回归天道，此后即使天道再分出一缕意念，捏出一个生灵，那也不再是“纪凌”了。
白秦读过那么多失落古老的文字，又位于此世巅峰，对这个世界是有研究的，只是不知自己真实身份的天帝不过是众仙之首，天道无情，不偏爱任何一界，天道的一缕意念转世代表不了什么，因而他并不在意，该干嘛干嘛。
因此，若是没有这番莫名其妙的交集，又怎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呢。
他何尝想过，他会看着一个天神陨落。
随着断线越来越多，纯白的神已看不清面貌，身体趋近透明，可以看见其中不是真实的器官，而是丝线交织成五脏六腑。
他拆掉眼睛，掐断肝脏的缝线，解开胃袋的结。
“啊——啊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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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念筝给白秦舀碗热乎乎的鱼汤，“师尊尝尝。”
纪凌怀疑白念筝一口一个师尊，是因为叫着很有意思，听不出半点敬重。
白秦安静干饭，两人也没拌嘴，场面分外和谐。
纪凌偏头问，“还要书吗，我给你找。”
“不用。”白秦慢条斯理地吃着。
“铃鹿台进贡了好多茶叶，想喝吗？”白念筝一脸殷勤。
“不用。”白秦不为所动。
“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。”
白秦放下筷子，木筷与碗沿相撞，发出不大不小的清脆磕碰声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放我走。”
“……”
纪凌低下头，白念筝笑着起身收拾碗筷，“没事，师尊慢慢想，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说就是了。”
那还有什么好说的，说屁。
白秦起身，回房。
白念筝盯着紧闭的门，抓了抓头发，“好吧，虽然玩起来很刺激，但也只是一时的，还是按你说的……”
“不，我还有事要做。”
纪凌平静的语气听得人心慌。
白念筝狠狠皱眉，这家伙搞什么名堂？之前担心的是他，现在不让停的也是他，干嘛，玩爽了流连忘返？“你还想干嘛？”
“先就这样吧，秦哥对我们并非没有感情，他只是在回避，因为他必须得想办法离开，他不敢把女儿的安危交给我们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所以？”
“我想做一些，我曾经做不到的事。”
纪凌张开手掌，前方浮现诸多幻影，一个个虚无的影间缠绕着一条条金色的丝线。他面无表情，眼神淡漠。
白念筝瞧着他做这些，语气渐渐沉下来，“好，那我有一个疑问，你解答了，就随便你搞什么计划，否则我立马唤醒父亲。”
“你问。”纪凌暂停动作，伸在半空的指尖闪烁着诡异的金光。
白念筝眯起眼，牢牢盯住他，以确认他不是在撒谎，慎重开口，“这个世界分为三界，妖、魔两界都是很常见的设定，但是，天界既然都是仙，为何叫天界？仙帝与天帝，仅仅只是称谓模糊吗？”
“问得很好，”纪凌轻声道，随意一划，一条新的金色丝线凭空出现，“简单的说，在这世上，人可以修炼成仙，但不能修炼成神。”
“交换这样的身份，只要三分之二的积分？”白念筝背后的狐尾若隐若现，魅惑金眸半眯，流转危险意味。
纪凌轻声苦笑，雨煞浮现在他身前，原本的魔器在滴上他的心头血后，伞面从不详的血红变成了神圣的白金色。
然而在这无瑕的颜色下，层层漆黑浓雾萦绕其上，白念筝端详半晌，欲言又止，最终道，“疯了吗你，这只是个剧本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想交换美好的结局，怎么能不付出不幸的代价呢。”纪凌苦涩笑笑，“是啊，这只是个剧本，所以，我终于可以做一些，一直都不敢做的事了。”
白念筝敢疯，即使失控，也有两个人兜着。
纪凌也一样，即使失控，也有两个人兜着。
所以白念筝按了按眉心，“随你吧，我会看着你的。”
小孩敢闹是因为有大人罩着。现在俩人都不省心了，他可不得省心点。
白秦不知自己在这儿呆了多少日子。
无心数晨昏，无兴观日月。
三界的山珍海味、奇珍异宝不要钱似的送来。
白秦山珍海味照吃，奇珍异宝照玩，脸上永远没有笑意，给他的照单全收，但永远不提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。
白念筝和纪凌什么话都没多说，只默默照顾着他，把人盯得严实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凌这段时间来越发疲惫，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，眼底的乌黑也越来越重。白秦看着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某日林中闲逛，白念筝瞥眼白秦，突然道，“那边跑过去好大一头野猪，我去抓来。”
白秦还没说话，白念筝就嗖的一声溜远了。
他和纪凌对视一眼，纪凌似乎精神不济的样子，恍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看他，立刻道，“你想一个人我就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陪不陪没什么区别，封印不解，他跑哪去都一样。白秦漫无目的地走，纪凌跟着，轻声说，“东边有片花海，想去看看吗。”
“看过了。”白秦瞥他一眼。
“白念筝带你去了？那我们去其他……”
“你带我去的。”
纪凌愣住了。
白秦转过头，盯着他，一字一句，“前两日，你们也跟我在这散步，你带我们去的，烛乐花海，一日盛放一日燃烬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话间，他们走到树林东边，纪凌对着一片大火蔓延过的焦土，一时无言。
“你在做什么。”白秦在他身后出声。
“不会伤害你和魔界的事。”纪凌只这样说。
这俩人虽把他拘着，嘴上倒没撒过谎，至少白秦所见的是这样，要求他们带他回魔界看看，两人当真带他回了一趟，只不过是偷偷回的，看一眼坐在案牍前打瞌睡的可怜小公主就溜了。白念筝保证过会暗地扶持魔界，也践行了。
不考虑没有力量这点，他现在过的简直是幸福的退休生活。
虽然这样的生活很对他胃口，但白秦不能不考虑，还不是他退休的时候，说白念筝和纪凌只因为一年里对他爱得死去活来才把他拘在身边，他不相信。
想不到理由，不代表没有理由。而且也不知道跟纪凌的异常有没有关联。
他扭头就走，纪凌意料之外的拉住他，“你说想听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……”
僵持一会儿后，白秦缓缓开口，“我想听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为什么想听。”
“告诉我。”
“好，我在切割三界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白秦懵了。
“你先说，为什么想听。”纪凌似乎很是固执于无意义的原因。
“我要知道你的行动对魔界有无害处。”白秦答得很快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“你的目的是什么。”
“让三界往来难度增大。”
“继续。”
纪凌摇头，“你没有完整地回答，我也不能完整地告知。”
白秦皱眉，“我没有隐瞒，也没必要，你看得出来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不，我的意思是说，一开始，你为什么想知道我在做什么？”纪凌轻声说道，“你会有点在意的顶多是食物和房事如何，为何要关心我这家伙？”
“……”
纪凌笑了。
他面前这张脸只有三十岁的样子——白秦的三十岁，不显富态，不具衰颓，比有些二十多岁的看着还年轻。
此时这张脸露出鲜有的，明显的困惑表情，竟然有些可爱。
“坦率一点，秦哥，这样我才能对你坦率一点。”
当白秦心里有“更重要”的东西存在时，他必须用这种方式，交换出他的真心话。
“……你们看起来不好。”白秦果然如此开口。
在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前，他就不自觉地注意着白念筝和纪凌的细微异样，仿佛不仅是他们熟悉他，他对他们也是再熟悉不过的。
但是，不可能的，不应该的，即使他在他们所谓悉心温柔的照顾下，也萌生了一丝朦胧柔软的情感，那也不可能如此深刻，深刻到看着纪凌疲惫不堪的样子，他就想知道原因，即使知道了也毫无意义，他现在什么都没法做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情，没有道理，太奇怪了。
“抱歉哥，让你担心了。”纪凌展开手臂，用力地抱了抱他，以平静的口吻阐述惊天动地的事，“只是我要彻底割开三界，让三界形成独立的三个位面，为此有太多准备要做，累是很正常的。”
作为触碰到实力天花板的强者，白秦大致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。
这世上有天生魔种，有魔物魔兽，有人、妖修魔堕魔，并称为魔；有生灵觉醒生智，有人修妖术，或与山野灵物融合，并称为妖；有天地间纯净之物生灵即仙，有人、妖修仙法升仙，甚至有魔悟得仙法投胎转世成仙，皆称为仙。
第四大界，人界中的人类肉身孱弱，起点比多数种族都低，却能随意选择命途，大道诸多，任人挑选。也正因如此，多数人成为了仙、妖、魔中的一种，时代变迁、种族繁育后，真正的人类已经寥寥无几，在千年前的位面碰撞后，世上便仅存三界。
白念筝在这儿的爹就是遇到了稀有生物——指生活在世外桃源血脉极纯的人类女人，才生下了白念筝这个半妖，万年出一个的绝世天才，赫赫有名的妖界战神，在日益强大的天界与魔界之间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地盘。
也就是说，三界万物，本为同根同源，相对的宿命也相互缠绕，仙可以堕入魔道，魔可以修炼妖术。
而纪凌要彻底割裂三界，同时要割开三界间相互拉扯缠绕的命运，这会令仙、妖、魔彻底成为三个不相容不相关的种族。
纪凌之前可以封印自己的仙力吸收魔气伪造境界提升的假象，白念筝这个半妖甚至是天生的修魔体质，但一旦三界彻底成为“三界”，跟生殖隔离一样，难以往来，无法互通，只有少数大能可以来去自如，像雨煞这样融合三界气息的逆天法宝变成废品，利益减少，代价增加，自然也就……不存在什么争端了。
一个个念头瞬间掠过，白秦几乎是脱口而出，“代价是什么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越来越大，卷起灰黑的余烬，霎那间天地昏黑，两人站在风暴边缘。
“代价啊……”
清亮的声音在风暴中心响起。
绝色少年跪在焦土中央，一条条金色丝线凭空缠绕在他身上。
他扭过头看一眼白秦，白秦看见他似乎笑了一下。
白念筝转回头，上半身弯曲成弧月，三千青丝伴随他把头高仰到极限的姿势瀑布般坠落在地，仿佛在将自己献祭给无名的神只。
他手里月白的刀高高举起，对准自己的胸膛，精准刺入心脏。整个刀身从后背钻出，像一条细长的蛇，伴随鲜血喷涌而出。
“本想最后再制造一点幸福的回忆的，这样，每当你回忆起我们的最后一段时光，都会感到美好，不过既然在你眼里我已经很憔悴了，那也没必要强行制造了。”
白秦动弹不得，封印在他想过去时就阻止了他的行动，纪凌在他耳边轻声低语。
“你已经明白了吧，你是爱着我们的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所以，看着我们为了你心甘情愿地牺牲，你会，如何想呢。”
白秦直直看着他擦肩而过。
没有丝毫留恋，没有回头看他一眼，纪凌在狂风中抓住了一根根被妖力裹挟住的丝线，每扯断一根，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。
一大半线条都连在他自己的身上，他知道是为什么，他是此世的天神，是生命百态的起源——天道的独眼，当连系在他身上的命运一一断绝，他便不再能停驻此间，命途断绝，肉体从生灵成为一道纯粹的能量，意识回归天道，此后即使天道再分出一缕意念，捏出一个生灵，那也不再是“纪凌”了。
白秦读过那么多失落古老的文字，又位于此世巅峰，对这个世界是有研究的，只是不知自己真实身份的天帝不过是众仙之首，天道无情，不偏爱任何一界，天道的一缕意念转世代表不了什么，因而他并不在意，该干嘛干嘛。
因此，若是没有这番莫名其妙的交集，又怎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呢。
他何尝想过，他会看着一个天神陨落。
随着断线越来越多，纯白的神已看不清面貌，身体趋近透明，可以看见其中不是真实的器官，而是丝线交织成五脏六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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